千零一人

❈这里是非常重要的预警※

失忆/血腥/虐待预警/致郁向/精神病院题材·可能会引起严重不适·请从目录内上篇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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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远方》独立番外，说好的下篇完结因为第二次爆字数活生生的变成了中下x下次一定完结一定完结（吧）

不太虐的中下篇，各种原因最近真的更新太慢了OTZ，向大家说句对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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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留在这。”少年吃力的勾了勾唇角，有些生疏的规劝着执拗的女孩，“外面……好。”

小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茫然，好像也根本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概念似的。她无措的抓着少年的袖子，看向主治医生的眼神有一些畏惧，低低的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等他的病治好了，就可以出去找你了。”主治医生轻轻拍拍女孩的肩膀，“而且，他刚刚才发作过，你放开手，我们才好帮他处理伤口啊。”

这句话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小女孩终于慢慢的松开了手。

“……你们，保证。”

主治医生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好，我们保证。”

病人的唇角稍稍动了动，那是一个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咽了回去的表情，他慢慢转过头，看向一直抱着手臂看热闹的女护士。

“你带她出去，直到安全的地方为止。”

“怎么，比起和蔼可亲的医生，你看起来更愿意相信才向你开了四枪的我？”

“是。”

“不过很可惜，并没有『安全的地方』哦。”女护士挑了挑眉，抓住女孩的衣领，像拎一只兔子一样将她提了起来，“只要出了这扇门，她就会被那些人毫不犹豫的撕成碎片吧——啧，还是由我来亲手拧断这家伙的脖子比较好。”

“——你敢！”

一声冷喝从瘦弱的病人口中不假思索的吐出，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护士的背后，假如目光可以被实体化，那么这样危险又压迫的眼神足够成为贯穿人胸膛的利剑。不同于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来表现出的乖顺甚至懦弱。那是一种由无数骸骨所堆砌出的，无法被任何人忽视的震慑。

几乎是本能的，女护士回过头看了病人一眼。

在这个间隙里，少年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小女孩重新拉到自己的身边。

那种震慑感如同退潮一样消失了。

“Misaka Worst，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眼看马上就能将女孩带走，主治医生不悦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一些怨毒，“你忘记自己的任务了吗？”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让他自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当然没有忘记啊。”女护士懒洋洋的转了个身，毫无诚意的回答道，“啊对了，『任何手段』，应该包括配合你们演戏？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病人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Misaka Worst。

又是无数凌乱的记忆碎片从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也不必说那么多了。你们所有人一起，把那个小女孩抢过来。不管如何，都要先保证孩子的安全。”

警卫员们一起向病人逼近过来。

被称作『番外个体』的女护士也无所谓的重新举起了枪。

少年握着女孩的手向更里面的角落退过去。

就算他现在没有受伤。就算番外个体的手里没有枪，他也不可能打的赢这么多人吧。

而且一旦反抗，警戒系统就会再次启动，他不可能有运气逃过第二次，这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记忆一定会被再次遗忘的。

但无论如何。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这个小鬼。

付出再多的代价又怎么样呢。

很轻的歌声从他身后的女孩口中哼唱出来，那应该是某种轻松的，街头巷尾播放的不知名的小调。

病人皱了皱眉。

“我说，你倒是很轻松的样子？”

“嗯……我呀，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小女孩弯起眉眼笑着说道，“因为你在我身边呀，应该担心的根本是他们才对吧。”

女孩握着少年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真是好久好久不见呢，Accelerator。”

——Accelerator。

像因为代码入侵而变成乱码的页面被按下了『重新启动』的按键。

『——的确啊，我现在这个模样，确实没有资格被称作最强了。』

『——但是，我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是在那个小鬼面前，我就永远不会让出这个位置，混账东西！』

遥远却又清晰的喃喃自语，像是不需要被任何人见证的誓言。

被称作『一方通行』的少年神情微微凝重起来。

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他一定还能够做些什么。

【四】

一方通行牵着小女孩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角落。

因为稍微激烈的冲突都可能会伤害到稚嫩的孩童，所以警卫员们的动作颇有些拘束。而番外个体——她打着哈欠开了两枪，被相当谨慎的病人侧过身躲过了。

“喂，Misaka Worst，你的任务是逼迫我自愿放弃生命，是这样没错吧？”一方通行冷静的陈述道，“协助我逃出去，我答应你的要求。”

“这样的条件吗？听起来倒是比配合这些恶心家伙有趣多了。”女护士放肆的笑了起来，潇洒的转着手里的枪，在主治医生开口之前，直接调转枪口按下了扳机。

没有倒下的身躯或者飞溅的鲜血，主治医生的身体渐渐变得扭曲，像跳动着乱码的电脑屏幕。警卫员们的动作停顿下来，然后和主治医生一起，消失在房间之中。

刺耳的警报声从医院的每个方向传过来，番外个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可惹了个大麻烦，待会他们扛着加特林机枪出来都不奇怪，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一把手枪够你逃出去的吧？要不然你考虑放弃逃跑，直接放弃生命怎么样？”

“废话真多。”少年吝啬的吐出几个单词，闭上眼睛倾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报警音。

“这里一共七层，我们在第三层。”他这样判断道，牵着女孩的手向门外走过去，因为腿上的枪伤，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一方通行咬了咬牙，还没到倒下的时候呢。

“啊……我的东西。”到了门口，小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松开少年的手，一溜烟的跑回去抱起了自己的青蛙玩偶。

“喂——”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整个房间开始晃动，脚下的地板突然绽裂开来，飞速的扩大成超过两米的巨大裂隙。裂隙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还在以缓慢的速度继续扩散着。

“哎呀，净会惹麻烦的小鬼带来新惊喜了哦。”站在一边的番外个体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敢打赌，你的跳远成绩可没有那么好吧。”

一方通行没有说话，他俯下身，冷静注视着还买缓慢扩张的裂隙。

如果他的腿没有中枪的话，或许还能试一试。

“呐……看起来过不去了呢……没关系，这个给你。”

小女孩有点遗憾的眯起眼睛，举起手里的呱太玩偶向对面抛了过去。

“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就自己拿着，我没有帮小鬼保管东西的爱好。”青蛙玩偶落在一方通行的脚边，他甚至仍然没有抬起头，只是将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扭曲的地板上。

他刚才明明听到了，楼下是和这一层一样的房屋结构，但现在那些楼层全部诡异的消失了。

这早已违背了最基本的科学常识。

“……本来不打算这时候用的。不过，是你们先玩不起的，混账东西！”

“嘭——”的一声闷响，原本继续扩张的裂隙开始按照原来的轨迹飞快的回退，简直像是被谁按下了『倒放』开关一样。

五秒钟后，地底下的裂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小女孩一脸无辜的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玩偶，被少年抬起手在头顶上轻轻的敲了一记。

“再乱跑就不管你了。”

“疼疼疼——御坂御坂一本正经的揉着眼睛试图使用可爱攻击蒙混过关！诶……这是……名字吗？我刚刚说了几次御坂？”

“啧……很抱歉打扰你们幼稚的对话，不过好像已经出不去了，你准备在这里履行承诺吗，Accelerator？”

番外个体靠在门口向外观望着。门外的走廊里，是一片片的红色的激光射线，可以将通过的任何生命体切割成碎片，医院里该有这种东西吗？

“走这边。”

一方通行淡淡的说道，他在手边的墙壁上推了两下，打开了一道暗门，里面是一大片空荡荡的黑暗，以及盘旋而下的消防楼梯。走路的时候，女护士注意到，那些石阶是随着他们的步伐而逐渐生成的，沿着少年的脚步，留下一行殷红的血印。

“我随口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这座医院里，只有一部分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而另一部分，是被随意设定和篡改的。为了让我相信那些他们灌输给我的东西，他们可是做了不少事。”一方通行淡淡的回答道，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后，“只不过有人忽略了一点，被关了两年多，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所以那些人，不，那些东西……是某种数据对吗？”女护士和他们一起走下楼，思路转的飞快，“你在和『他们』争夺这个世界的掌控权？”

“是设定权。”少年喘了一口气更正道。

旋转阶梯的尽头是第一层。外面应该就是医院的等候大厅，准备推开门的一瞬间，一方通行忽然听到了外面嘈杂的人声。

至少有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员从大厅的正门走了进来。

“去把那三个人抓出来……即使通通杀掉也没什么。”主治医生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你不是能设定吗？从这里开一道门出去啊。”番外个体压低声提醒道，一方通行摇了摇头，推了推旁边的墙壁。

“我的介入被发现，他们把『设定』的规则取消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够强行更改医院的设定，他们或者我都是一样的……如果一楼走不了的话，就只能上顶楼试试了。”

“啧……总之，先原路返回三楼吧。”

上楼比下楼需要耗费的体力更多。在终于推开门迈进治疗室的一刻，少年踉跄了一步，在小女孩的搀扶下才勉强没有摔倒。

“你怎么样，Accelerator？”站在一旁的女孩焦急的询问着。

“伤口痛的有点厉害……我可能……要休息一下。”少年虚弱的扯了扯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

“嗯……我扶你坐一会。”小女孩放下手里的玩偶，扶着一方通行靠在门口的墙壁处坐下。

少年微微闭上双眼，用一只手按着腿上枪伤的位置，透过被子弹洞穿后破损的病号服，可以看到埋没在血肉里，森白的骨茬。

能走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呢。

这里似乎已经被警卫员搜查过一次，眼前看来应该是安全的。

“呐……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小女孩怯怯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我不知道……但总归，比这里强一些吧。”少年节约着体力，很轻的回答道。

“比如，比如呢？御坂御坂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一点也不想浪费难得的交流时间！”

“啧……明明你才是从外面来的，为什么一直问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这种问题啊！”

“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事，而且和你一起探索的话不是超有趣吗？『说不定我诞生的时间还没有你记忆的时间长，』，甚至不由自主的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被小女孩不依不饶拉着袖子询问，病人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仍然在贫瘠又混乱记忆里尽量的搜索着。

“非要说的话……大概，有那种可以吃掉不会让人想吐出来的食物，被印在那种和画册一样的彩页书上……我隐约记得是个很多座位的大厅，饿了的话就可以过去吃，还有好像名叫『咖啡』之类的可以喝的东西吧。”

“诶？很多人一起吃东西的地方吗？好像很有趣呢。那么，听起来你在意的『咖啡』这样的饮料，你有没有尝过呀。”

“……没有。”一方通行瞥了一眼锁骨处留下的烫伤的痕迹，淡淡的回答道。

“真可惜……本来很好奇那种饮料的味道。不过……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尝到的。御坂御坂百分百的这样笃定着。”小女孩弯起眉眼恬然的微笑，“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就一起去探险好不好？”

“谁要和你一起去——好啦知道了不要扯我的衣服！”

单纯到让人不忍心去打断的对白，从两个幼稚鬼的口中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总有一天，这种连咖啡和餐厅菜单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愚蠢发言一定会成为可以嘲笑那个家伙一辈子的黑历史。

站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的番外个体这样思考着。

——不对，那个允诺过只要离开这就会放弃生命的家伙，又有什么『一辈子』可言呢。

“Misaka Worst……根据最新的指令，你的任务目标被更新，现在……拿起你的枪，对准Last Order。”仿佛人工智能的声音在女护士的脑海里回荡着。

“不是你们说……那个小鬼不能杀的吗？”

“没关系，根据测算，一方通行会帮她挡住的。”

“……你们直接朝他开枪不就好了？他那个模样，根本就躲不开的。”

“你应该明白，这是不一样的。”

——只要一方通行帮最后之作挡住致命的一枪。

只要他产生出『就算死掉也要护住那个小鬼』的念头。

——『主动放弃生命』这样的任务就算变相的完成了。

“……你们，还真是卑鄙呢。”

女护士冷淡的揶揄着，她看到自己慢慢举起了枪，对准了毫无警惕的女孩。

抬起的手臂出现在一方通行的视野里。

想也没想，少年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孩，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钉进墙壁中激起一阵灰尘。

“不是约好了先出去吗？”一方通行压低了声线质问道。因为枪声的缘故，外面的警卫员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

“你已经知道了吧。『那些东西』，不过是一串串被设定好的数据罢了。你对一串冰冷的数据，有什么道德领域上的期待？”番外个体移动着手枪，重新将准星对准了一旁的女孩，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那些东西』啊。”